??默了一会儿,许氏才开口道:“春久,春荣,你们都是一个房里的,可有听过春菊方才说的那些个话?”

春荣率先抢着答道:“回夫人,奴婢日日与春桃在一起,从未听过……”

“你撒谎!”尖锐的童音打断春荣的话,春菊手捂脸颊,双眼含泪地看向春荣,控诉着,“昨晚春桃还打了你一巴掌!难道你都忘了吗?夫人!她与春桃一向交好,是不可能说实话的啊!春初也在撒谎!她们都在撒谎!夫人!您信了奴婢吧!奴婢真的没有说半句假话啊!”

无论宋嬷嬷怎样阻拦,春菊还是使出了全身力气挣脱她,跑到了许氏的身前。

许氏皱着眉,脸上的厌恶之情一览无余。没有理会春菊,她又抬起头看向一直沉默的阿久。只见那丫头面无表情,平平静静地说了一句,‘奴婢今早才醒’便没有继续说话了。

结局已见分晓,无论许氏心里怎样想,现在她都只能将事情压下去。捏着绢丝手帕的玉指,轻轻抚了抚自己身上绛紫色的锦缎袍子,随后许氏站起身,漫不经心地对刘姑姑交待道:“我乏了,此事便交给你处理,万不可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懂了吗不跳字。

刘姑姑应下了后,许氏打着哈欠在左右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

春菊早已不知自己该是喜还是悲,喜的是二姨娘从始至终态度不明,似乎并没有真的恼怒。悲的是她却落入了刘姑姑的手里……

目送许氏离开,刘姑姑没有理会宋嬷嬷和春菊投来的异样目光,先是警告了屋内的所有人一番,随后又拉过春桃的手,对她柔声交待道:“阿桃,你先带着春久她们回去,好好做事,可别再调皮了,知道吗不跳字。

春桃重重地点了点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刘姑姑耳边道:“娘……那春菊她……”

刘姑姑暗暗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再过问此事,又附在春桃的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春桃才带着阿久她们离开……

春桃走在前,春荣紧跟在她的身边。后面不远处跟着春初和阿久。春荣回头看了阿久一眼,忿忿不平地嘟囔着,“阿桃,你就这样放过春久吗?她方才在二姨娘面前那样说你。幸亏二姨娘不计较,否则你可就完了!”

听了她的话,春桃的脚步放慢了下来。她狠狠朝身后不远处那个人影瞪了一眼,随后才不甘心地说道:“你以为我咽得下这口气?可我娘特地交代我,不许找她的麻烦。我还能怎么办!那个春久,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你有没有发现……她似乎变了许多?”

想起在厨房她和春菊争吵时发生的那一幕,春桃已经搞不懂那个春久究竟是什么意思了。明明帮了她一把,却又在二姨娘面前摆自己一道,而她娘竟然还特地交代,让她好好待春久……

越想越烦躁,肚子也是叽里咕噜地叫个不停。春桃索性不再去想,拉着春荣两人个人,大步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在讨论着阿久的种种变化。

而怀有这个想法的可不止春桃和春荣,与阿久并排走着,春初始终都在打量身边这个看似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人。阿久当然感受到她探究的目光,说实话,若是自己身边的人某一日醒来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也会觉得诡异。

但是时间已经不允许她慢慢发生转变,慢慢让别人接受了。此时已经是十月下旬,还有不到三个月就来到年下,若是在这样默默无闻下去,她连一点机会也不会有。反正她就是春久,货真价实的阿久,只不过比别人多了几年记忆而已,就算有人怀疑,也挑不出她的毛病。

各自怀着心思,阿久和春初不知不觉走出了许氏的院子。阿久要继续到厨房里做工,自然是要与春初告别的。她停下脚步刚要开口,没想到身边的人却忽然道:“阿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