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这一个音节,就让宁朦愣住了,好一会她的心跳都是剧烈的。她有些尴尬的推了推他的脑袋,掩饰着情绪继续和他开玩笑,“我哪需要你个小破孩担心,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她收手回来的时候才察觉不对劲,又把手伸过去贴到他额头上,手感微热。

陶可林倒是觉得她的手凉凉的,很舒服,所以拿手盖在她手上,不让她抽走。

宁朦倒也没有计较,只是摸了摸自己额头,而后问他:“你是不是有点发烧?”

“是有点浑身没劲。”他小声说。

“所以说啊。”宁朦抽回手起身去找体温计,“得照顾好自己才能操心别人嘛。”

他乖乖躺着,手在额头上反复探着,没有做声。

宁朦找来体温计给他,顺便给他冲了一包冲剂,“不是高烧,但也要喝掉冲剂,免得感冒。”

他坐起来抿了一口,随即整个脸都皱起来了,把杯子拿得远远的,说:“这是什么冲剂啊?哪有这么苦的冲剂?”

宁朦笑了,接过杯子又推到他面前,“和你的芹菜汁比起来简直是小菜一碟。你快喝掉,我感冒前都是喝这个,很有效,保管你明天一早就好。”

他马上偏开头,顽固地拒绝说:“这点烧睡一觉就好了,哪里用得着喝药,我不喝。”

宁朦不理他,拿着杯子跟着他的脸走,可他简直是在用全身抗拒,明明是生病的人,这会却灵巧得不行,在沙发上躲来躲去,都不用双手就能赢她。

宁朦动作幅度渐渐加大,整个人都差不多挂到他身上了,陶可林趁机又吃了一回豆腐,直到女人怕洒出来弄脏沙发,才妥协了。

“懒得管你,明天高烧了别来找我。”

陶可林笑着没有说话。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有个同事收到了她男朋友空运过来的玫瑰花,一大捧红彤彤的在办公桌上放着,羡煞旁人。

宁朦拍照发了微博,并称对单身狗造成了一万点伤害。

旁边的阿大刷到她的微博,乐不可支地说:“伤害个鬼啊,宁朦你不是有对象的吗?”

宁朦就奇了怪了,“我像是有对象的人吗?”

“没有对象你每天那么早就下班急急忙忙往家里赶,像一个家庭主妇要赶回家给老公做饭一样。”

她是半开玩笑的说,宁朦却心里一惊,仔细想想这半年,她确实是每天都赶回家给陶可林做饭来着。

她是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但经阿大这么一说,宁朦也不禁反省,自己和他是不是太亲密了,就连深陷其中都没发觉。

带着这种念头,宁朦下午下班之后刻意磨蹭了好一会才离开公司。

最近一直是阴雨天,上班的时候还好好的,下班就开始下大雨了。

宁朦驱车回家,车开到小区前的红绿灯时停了下来,等红绿灯的时候无意识的看着前方,突然就被路边便利店门口的一个身影吸引了视线。

雨不停歇的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宁朦的视线,她看不真切,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确定那是陶可林的身影。

宁朦把车开过去靠边停了。

青年穿着冷冷清清的浅色牛仔衬衣,黑色裤子和牛皮软靴显得他的腿越发修长。

他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个袋子,百无聊赖地靠着便利店的橱窗站着,看样子是下来买东西,但却被突如其来的大雨困住了。

宁朦拨通了他的电话,看到他翻出手机看了一眼后迅速接了,那声喂隔着雨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宁朦一下子晃神了。

“怎么了?”他问。

“你在等人?”宁朦问。

他立刻敏锐的抬头,四周看了看,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宁朦的车子。

远远的,宁朦看到他勾了勾唇,莫名的就心情大好。

“不是,没带雨伞。”他说。

宁朦笑了一下,“在原地等我。”

他话音刚落,青年就挂了电话,冒着雨跑过来。

上了车自然又是落得宁朦一通骂,“昨晚还在发烧,今天又淋雨,不要命了吗。”

陶可林只是笑,一句话都不说,他发现自己格外享受宁朦骂他,越骂越说明关心他。

陶可林向来觉得自己体格好,所以没把淋雨当回事,到家之后非但没有立即擦头,连宁朦让他喝热水他也不喝。

此举的直接后果就是,高烧到三十九度。

宁朦大晚上不得不架着他去小区楼下的诊所打吊针。

三瓶药水,要打两个多小时,他们百无聊赖地仰着头看诊所里的电视,讨论着打完针后要去哪里吃宵夜,直到陆云生的电话打过来,劈头盖脸地将她一顿骂。

宁朦朝陶可林使了一个眼色,而后起身到外面去接电话。

“你怎么搞的?这么明显的错误也会犯?你知道我今天从社长那拿到杂志样本的时候有多尴尬吗?”陆云生少有这么恼火的时候,宁朦没有吭声,等他骂完了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