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可林一路跟过来,也一路气着过来的,眼下面对面站着了,却也发不出什么脾气了。

也实在是没有立场冲她发脾气。

他没说自己一早就到她公司门口等着了,看着她急匆匆地出来,居然还以为她是要回去接自己,所以坏心眼地没有说,反而一路在后面跟着。跟着她去了机场,看着她接出一个男人,而后又一直来到了这里。

但凡中间她给他打了电话或者发了信息,他都不会这么不识趣地出现了。

“对不起啊,我真是有紧急情况。”宁朦诚挚地道歉,“一下子也忘记和你打个电话说了。”

陶可林怒极反笑,眉梢轻挑,“紧急情况?”

他的视线扫了一眼那边从车上下来的男人,不着痕迹地敛去所有情绪。

老实说,他有些讶异自己会这么生气。

成熹从后面走到宁朦身边,手下意识地揽住宁朦的腰,望着陶可林问了一句,“怎么了?”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对对方的审视和戒备。

“没事,这是我朋友,陶可林。”宁朦介绍道,又对陶可林说:“这是我......”

“成熹。”她的话被成熹截下,他说着伸出了手。

纵然陶可林再克制自己,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还是变了变脸色,同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碰了碰那只手,直接转身走了。

***

成熹用银汤匙轻轻敲了一下宁朦的碗沿,细微又清脆的响声把她从思绪里拉回来。

“姐?你听到我说的话没?”

“听到了听到了。”宁朦笑着说,而后给他夹菜,“多吃点。”

成熹看了她一眼,没有再问,虽然很显然她姐走神了,就因为刚刚在停车场遇到的男人,他直觉那个男人就是在她身上留下气味的人。

他在嫉妒中生出一点惆怅的情绪。

饭后宁朦带着成熹到小巷吃老字号的甜品,两人逛到十点,正在商量是回家还是去唱歌时,他的手机就响了。

成熹低头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迟迟不愿接电话。

“怎么了?”宁朦问了一声。

他撅起嘴,不高兴道:“我妈的电话,肯定是让我回去的。”

“应该是有什么事吧。”宁朦说笑着说,“你先接电话。”

他听话的接听了电话,而后脸色越来越黑,只嗯了几声,而后就挂了。

“怎么了?”

“公司那边明天早上八点半有个会,她让我出席。”成熹脸色写满了不乐意,“我才刚回来啊,一点私人时间都没有。”

宁朦笑了,“这是你第一次出席公司的会议吧?这个可不能缺席。”

“所以今晚不能留下了。”他一脸郁闷的抓脸。

宁朦捏了捏他的脸,“下次啦,我送你去机场吧。”

成熹这一趟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宁朦送他上飞机之后驱车回家,一路都在啃指甲,想着那个被放了鸽子的青年,那个一声不吭走掉的背影,一晚上的心神不宁在越靠近家的时候越强烈。

但是陶可林不在家。

她按了几分钟的门铃,最后用他留了一把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屋里漆黑一片,宁朦不死心地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过去,而后又给他打电话,但他没有接。

没想到这少爷气性还挺大,之后的几天电话不接短信不回,难得更新了微博说想吃糖水了,她大老远去打包了带回来,结果他打开门看到是她就碰地一声关上了门。

晚上宁朦煮好饭端着碗去了他家请他过来吃饭,进屋后先是看到一个硕大的行李箱,陶可林一边穿外套一边从卧室出来,歪头夹着电话似乎是在叫车。

宁朦有些傻眼,“你要去哪?”

青年看了她一眼,总算是搭理她了,“去日本。”

他从桌子上拿起手机钱包和证件放到口袋里,转身拉起箱子就要出去,宁朦下意识地扯住他,皱着眉说:“你知道三天后要交稿了吧?你画了没?”

陶可林扫了一眼揪着他袖子的手,冷哼了一声,声音淡漠,“难怪来找我了,原来是因为要催稿了。”

“到底画没画啊。”宁朦急了。

“没画!不想给你画了。”他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袖子,声音有些不耐烦,一副大爷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