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胜既杀谢德和娄熊,便在紫盖山上设下了香案,将两人的头颅割下,供在祭桌上,向着梁山泊的方向遥遥拜道:“晁盖哥哥一路走好,小弟今日斩杀谢德、娄熊,在此祭告哥哥在天之灵。↖,”樊瑞等人也都上前一一祭拜了。

祭拜晁盖已毕,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公孙胜同孟福通商议道:“我军今番大胜景德镇官军,云天彪那厮不定不会善罢甘休,紫盖山虽然易守难攻。但山上粮草不敷使用,我军不能在此地久留。孟壮士昨日提到董都监占了东平府城,欲投我军,我想请你先往东平府城中走一遭,去知会董都监一声,我带了芒砀山和紫盖山兵马随后都到东平府城中,城中钱粮充足,又有坚固的防御设施,足堪御敌,这样一来,任那云天彪有通天本事,也奈何我等不得。”

孟福通郑重其事道:“公孙先生请放心,我这次前往东平府,定然说服董贤弟迎纳先生进城。”孟福通当下辞别了公孙胜等人,径回东平府城。

董平自接管东平府后,一边命令城中驻军修浚城池加强守御,防备云天彪和张继来袭;一边吩咐程府仆从准备棺椁殡仪,张罗程万里的后事。程夫人和程婉儿俱是女流之辈,不便在人前抛头露面,程万里的后事只能交给董平一力操办。

程婉儿来到大堂,只见董平正在那里愁眉不展,看着董平日渐憔悴的面容,早已不复当年初见时的意气风发,一想到董平落到今日这番境地全是为了她,程婉儿心中就暗暗自责,痛惜不已。“董大哥,你本是清白出身,如今为了我,自绝于朝廷,还要为我父亲的事情奔波操劳,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

董平正在想着事情,蓦然间看到程婉儿走了进来,脸上当即漾起了笑容,道:“婉儿,今后不准再说这种傻话,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再苦,我也甘之如饴。倒是你,这些日子因为程伯父的事情,哀伤过度,清瘦了许多,叫我看了怎不心疼?”

程婉儿不禁俏脸一红,嗔怪道:“自你那日与父亲争吵之后,便一直躲着我不见,后来你又被高俅征调去打二龙山,我在府中整天提心吊胆,生怕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今后再见不到。”程婉儿说到这里,眼圈不觉红了。

董平最怕看到程婉儿流泪,急忙安慰她道:“婉儿,你对我的好我心里都知道,当初是我不该,我不该与伯父争吵,更不该不辞而别,害得你担心受怕。婉儿,你放心,待得伯父的丧期过了,我就向伯母提婚,迎娶你做我董家的媳妇。”程婉儿登时羞得满脸通红道:“我不理你了。”说完之后,急匆匆地跑进了后堂。

董平猜不透程婉儿的心思,一时间患得患失起来,就在这时,一名仆人匆匆来报:“董都监,门外有一位孟壮士求见。”

董平一听孟福通回来了,当即回过心来,满脸兴奋地直奔城府门外而来。董平来到府门前看到一人倒背双手站在那里,却不正是自己的结义大哥孟福通,两人当下厮见了。

董平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哥,紫盖山一行结果如何?”

孟福通并没有直接回答董平的问话,而是反问道:“贤弟前番说要随我投奔二龙山,此话是否当真?”

董平一脸疑惑道:“大哥何出此言,董平一言既出,岂是言而无信之人?”

孟福通道:“贤弟莫怪哥哥多此一问,只因贤弟一家世受官禄,效忠朝廷,我是怕贤弟激于一时义愤才做此决定。”

董平斩钉截铁道:“大哥休要疑心,如今朝廷昏暗,豺狼当道,小弟有心报国杀敌,却遭奸佞小人背后作梗,怎不令人心寒?小弟今番之遭际绝非偶然,实乃天下万民之所同感同受,如此无道昏君,保他作甚!”

孟福通道:“贤弟既然矢志不移,那我就放心了,我这次回东平府,是受二龙山公孙先生之托,来与贤弟商量一件事情。”孟福通当下便将紫盖山的事情向董平说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