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看到张侃率领一众乡兵县勇向他杀来,他也只能指挥平海军同张侃杀在一处。临海军虽然平时不习战阵,疏懒惯了,但是武器装备毕竟要比乡兵县勇好上许多,再加上人多势众,张侃的土兵渐渐不敌,临海军得势不饶人,将县兵杀得节节败退。

曾孝序四人赶到时,乡兵县勇已经死伤大半,知县张侃和县丞丁兴宗虽然竭力抵抗,仍旧挡不住临海军人多势众,曾孝序看到张侃和丁兴宗岌岌可危,顾不得许多,就要上前去救二人,两名亲兵大急,赶紧拦住他道:“叛军势大,县城之中只怕没有兵马可以剿灭他们,大人切莫上前送命,可速往密州城搬取救兵前来平叛,我二人愿去搭救知县和县丞大人。”

完,不待曾孝序吩咐,二人即策马冲上前去,一径奔到张侃和丁兴宗面前,一脸焦急道:“知县、县丞大人,快快上马,往密州城去。”二人话,不由分,将张侃和丁兴宗扶上马背,用刀背在那马屁股上一拍,马儿吃痛之下,扬蹄向城外驰去。

曾孝序看到张侃与丁兴宗获救,心中略定,同时又为两名亲兵的安危担忧,放眼看时,两名亲兵已经陷在叛军之中,生死不明,心中悲痛不已。陆恺催促道:“大人,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这便赶往密州城,请刘知州发兵平叛,以告慰死难的百姓和军士。”

曾孝序也知道自己等人留在此地于事无补,只会平白送了性命,等到张侃与丁兴宗来到跟前,便同他们一起向城外而去。四人堪堪驰到胶西县西城门,只见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从城外杀来。当先一名长大和尚,手拎一根水磨禅杖,胯下一匹白马在众人之中格外醒目。

此时天已擦黑,曾孝序但见得这支军队盔明甲亮,行动之间并无半杂声,却又给人以极具震撼的压迫感,直如一座沉默的火山。曾孝序分不清这支军队是从哪里来的,直觉告诉他这不像是朝廷的军队,他生怕是叛军的同党,赶紧止住胯下坐骑,欲往黑暗中藏身。鲁智深看得分明,当即大喝一声道:“害民贼,往哪里走?弟兄们给我捉活的,莫要走脱了。”

曾孝序听得鲁智深这声大喝如半空中响起一道霹雳,再看他叱咤怒喝的样子,直如怒目金刚一般,心中不禁吃了一惊。

鲁智深话音刚落,邓飞早已飞起铁链,将曾孝序四人的坐骑打倒在地,曾孝序四人都是文官出身,本就不擅马术,此时坐骑倒地,他们也被颠在了地上,早有士兵上前将他们绳捆索绑了去。

鲁智深看到捉住了四人,也不再理睬他们,向邓飞、燕顺二人道:“两位将军,速带本部五百兵马前去坊市平叛,若是让这群害民贼走脱了一人,我拿你们是问。”邓飞、燕顺领命讫,当即率领本部人马,急如星火赶往坊市平乱。鲁智深留下几人看守曾孝序四人,然后率领剩下的五百兵马,呼啸一声,向着市舶司杀将过去。

想那赵晟和王定率领的临海军本是一群乌合之众,如何抵得过二龙山的军队,不到一时三刻便被涤荡一空,或杀或降,不曾走脱了一个,赵晟和王定分别被燕顺和马元所擒。

曾孝序一直留意倾听城中的动静,方才还有阵阵厮杀传来,此时已是寂寂无声,心中暗自思忖道“|莫不是城中的叛军已被平定,这也太快了吧!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军队,战斗力竟然如此强悍,又为何会帮助城中平叛?”

曾孝序难以抑制心中的疑惑,不禁开口向一名看押他的二龙山士兵询问道:“这位哥,敢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我也曾在多地为官,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雄壮威武之师。”

那名士兵瞥了他一眼,挖苦道:“看你一副文弱书生的儒雅打扮,偏生要去祸害百姓,真是白生了一副好皮囊。你也不用在这里旁敲侧击,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就是专门诛杀贪官污吏为民除害的二龙山义军,如今你落在我们手中,有你好看的。”

这名士兵话音刚落,只听城中呜呜呜传出一阵号角之声,他似乎是这几人中的队长,向其他人喝令道:“鲁将军已将城中叛军悉数擒获,让我们将这他们速速押往县衙受审。”其他人闻言,即刻带上曾孝序四人,赶在那名队长身后向县衙而去。

鲁智深此时已将赵晟和王定审问完毕,这才知道还有一伙叛军占住了密州港,鲁智深当即命马元带上两百士兵,换上临海军的武器装备,扮作宋军前去擒捉这伙叛军,马元领答应一声,自去密州港捉拿叛军不提。

曾孝序四人被押到县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堂的鲁智深,鲁智深已从赵晟和王定口中得知实情,心知冤枉了好人,一见四人到来,当即下得堂来,向四人团团一拜道:“四位莫怪,在下鲁智深,方才平叛心切,不察之下错怪了好人,还望见谅。”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曾孝序此时虽然知道鲁智深就是最近闹得正凶的二龙山贼人,却也难以义正词严地加以呵责,更何况二龙山军队刚刚平定了城中的叛乱,挽救了满城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