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永清前脚刚走出大堂,阮其祥后脚就跟来了,他远远地向祝永清喊道:“都监慢走,知州大人有令,命我为都监拨付五百人马。都监且先休息片刻,我去去就来。”阮其祥完,向祝永清挥了挥手中的兵符令箭。

祝永清看得清楚,正是高封的调兵信物,只得冷哼一声,心头虽有不甘,但也只能任由阮其祥去为他挑选五百兵马。

约摸等了半个时辰,阮其祥方才带领一队兵马过来,祝永清迎上前去,一番检阅之下,人数虽然齐整,但是兵员素质却就不堪入目了。只见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羸弱不堪,衣甲不全,兵器朽坏,有很多人甚至都已过了服役年龄,这哪里像是一只作战部队,分明就是一群叫花子兵。

祝永清知道阮其祥这是故意刁难于他,找他理论只能是白费唇舌,索性不再废话。只是将一双寒光闪闪的眼睛在阮其祥脸上扫来扫去,慢慢将右手举到脖颈上,向他做出一个斩切的动作。

阮其祥本就是个色厉内荏的人,吃祝永清一吓,不由得浑身一阵哆嗦,脚下一个不稳差摔倒在地,祝永清看到阮其祥这幅窝囊相,心中大感快慰,仰天大声三声,领着五百人出了沂州城,直奔祝家庄而去。

且陈希真那晚杀了刘广之后,寻路往祝家庄而来。走了两日,早来到独龙冈前,陈希真看那冈上一座庄子盖得好,四下一遭阔港,那庄子正造在冈上,有三层城墙,都是用顽石垒砌而成,约高二丈。前后两座庄门,两条吊桥。墙里四边,都盖窝铺,四下里遍插着枪刀军器,门楼上排着战鼓铜锣。

陈希真猜想这里多半就是祝家庄了,他策马来到庄前,向那门人道:“汴京陈希真来访,还望哥替我通传一二。”

那门人听他自报家门,称是陈希真,当即纳头便拜道:“先生请随我来,我家庄主前日里命我等留意先生的消息,一旦先生到此,便要我等领去见他。”

陈希真跟在门人身后,向祝家庄内走去,路上疑惑道:“烦请哥告知,贵庄主怎知陈某近日将会来访?”

门人一脸歉意道:“这我却是不知,庄主只是这般吩咐我等,我等也不敢多问。”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一座大厅前,门人入内通报。

过得片刻,只见一位四五十岁的老者走了出来,陈希真认得正是祝家庄庄主祝朝奉,赶紧上前见礼。祝朝奉答礼后,满脸热情地迎接陈希真厅堂上坐地。

陈希真忍不住,向祝朝奉道出心中疑惑,祝朝奉听完,哈哈笑道:“贤弟莫急,我先让贤弟见上几个人,贤弟自会明白。”陈希真心中一动,当即猜出**分来,他也不破,只是坐在那里静观其变。

过不多时,只听得堂外脚步声响起,一位老妇人带着四位女眷走进了厅堂,陈希真定睛一看,可不正是失散多日的陈丽卿四人,陈希真顾不得脚上伤势,快步起身走到女儿跟前,一脸关切道:“卿儿,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如何到得此处?”。

陈丽卿蓦然间见到父亲,眼圈不禁一红,向陈希真诉苦道:“爹爹自那日去打青云山后,一连几日没有消息,后来猿臂寨被二龙山贼人攻陷,我护着慧娘她们杀了出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去何处,后来想起爹爹曾提到过与祝伯伯有旧,所以便到这里来等爹爹。”

陈希真疑惑道:“你如何知道是二龙山贼人攻破了猿臂寨?”

陈丽卿道:“我在下山之时,遇到一人,猝不及防之下被他用枪制住,此人正是当日在汴京城中阻我买马之人,他当时同宋江等人走得很近,定然是二龙山上的贼寇。后来不知从哪里钻出一条好汉,那汉子长得与猿臂寨的真祥麟有七分相似,得他纠缠住了那使枪的贼人,我这才带着慧娘她们逃脱了。”

真祥麟邀请真大义来猿臂寨之事还是陈希真极力撺掇的,听女儿这么一,心中立即明白那汉子就是真大义,没想到自己这番谋划阴差阳错之下救了女儿,只可惜真大义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陈希真心中打定主意,得便时一定要叮嘱女儿不要向其他人起此事,若是让真祥麟知道此事,必定会将真大义的死怪罪于陈丽卿身上,因攻打青云山一事,他本就对自己记恨在心,若是再让他知道了此事,不跟自己拼命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