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抚掌称赞道:“军师果然好计策,萧让和金大坚的大名,我在郓城县做押司时也曾听过,若不是军师提起,我倒将他们给忘了。我这就派人去请他们上山,军师既然与他二位有旧,还请修书一封,免得到时多费功夫。”

“书信就不必了,此事关系重大,我亲自去请他们上山,只是想请主公应承一件事。”吴用犹豫片刻道。

宋江道:“军师但无妨,我都应下了。”

吴用道:“我在梁山之时,也曾请萧让和金大坚上山共聚大义,两人由于家事牵累,一直不肯答应。此次事关我军前途命运,即使用些手段,必定是要请他们上山的,还请主公在事毕之后,去留任由他们自决,不要为难他们。”

“军师多虑了,我军在此聚义,只为推翻赵宋政权,济世救民,既为救民,岂能再害民?萧让和金大坚亦是我中原百姓,我军唯有念之如一,对中**民一视同仁,方能得民心,得天下。”宋江这番话气势凛然,堂中众人深以为然。

顿了片刻,宋江接着道:“如何才能实现军师的这一构想,我们要仔细策划一下才行。”众人各自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对吴用的方案进行补充修正,最终制定出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散会后,宋江从穆陵镇调回武松和石秀,让他们协助吴用去请萧让和金大坚,武松和石秀俱是为人机警之辈,办事儿也比较稳重牢靠,并且身手了得,由他们协助吴用是再合适不过了。吴用三人即日告别了宋江启程前往济州。

宋江想起被看押起来的马政等人,也该去看看他们了。由于赵有开病得很重,宋江特意为他准备了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并请安道全和孔厚为他诊治,感于他对国家的一片赤诚之心,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宋江刚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却是马政在一旁为赵有开熬药,赵有开则坐在床上。背靠着床沿,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时地长吁短叹,脸色倒是比昨天好多了。

马政劝解道:“赵大人且请释怀,安大夫也了,你这病本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太过操劳所致,兼且胸中郁气难抑才会愈发沉重,只要大人胸中郁气疏解,这病自然也就去了。”

“我能不担心吗,如今正值两国结盟的关键时刻,却被歹人截迫,滞留在此,此间要耽误多少大事啊!”

马政见赵有开越越激动,赶紧劝阻道:“赵大人忧国之心,可佩可敬,我等一行人被羁押在此,想要离开只怕是困难之极。好在我们启程之前曾向朝廷传递过文报,圣上久候我等不至,自然会彻查此事。更何况即使我们不幸遇害,不是还有第二批使者吗,对于我们两国结盟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马政早知道宋江的到来,这番话固然是用来开导赵有开,更是用来拨宋江。宋江浑不在意地走了进来,道:“马钤辖果然好胆魄,身在危局之下,竟然还能镇定如恒。赵大人看来气色也好了许多,我就安大夫有妙手回春之能嘛!两位既然在这里住得还算习惯,不妨就在这里继续住下去吧。”

马政早知道宋江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冷笑道:“阁下今天不会是来这些闲话的吧。”

宋江微微一笑道:“当然不是,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们,那三个女真人已经将他们所知道的全盘托出了,想来你们知道得也不会比他们更多。现在我的兴趣已经转移到那第二批使者身上了,你们不用再担心会被我杀掉了。”

马政道:“你这是枉费心机,我们如果不能按时返回京城复命,朝中自然会联想到我们的返京路线出问题了,为了保险起见,皇帝肯定会命王大人他们改变返京路线,不出五天,朝廷的诏令就会传到登州,第二批使者必定不会再从青州经过,你只怕会失望了。到时候追查下来,只怕你这山寨大王也做不成了。”

宋江神秘笑道:“你不用拿赵佶来吓唬我,我自然会有办法让他们从青州过,至于用什么办法,就不劳二位操心了。两位好好歇着吧,我先告辞了。”宋江完径自走了。

“狂妄!”赵有开面对宋江的背影冷冷地迸出了这两个字,他实在想不通宋江能有什么办法让王师中不遵宋徽宗的诏令。

马政目送宋江离开,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能感觉到宋江这个人不简单,不定真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扩儿等人经过青州,但他怕影响赵有开的病情,只好将这份担忧埋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