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惊诧看了萧让一眼,讶然道:“哦?看来今日萧道长为崔某而来,我倒是洗耳恭听,看看是何事。”

原因为道门过来,可能是求他办事,别看道门清静无为,可实际上,比谁都傲气。

因为他们是天下屈指可数的江湖门派,三大道门一跺脚,不仅江湖,就连朝廷都得抖三抖。

可看几人神态,分明客客气气,与往常所见大相径庭。

因此,崔琰才会好整以暇,神情自若。

萧让泰然自若,轻声道:“听闻令郎被玄阴派弟子杀害?”

崔尚书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哼,萧道长虽是道门弟子,却也不能如此揭人伤疤,若是为了此事,恕崔某不能招待,诸位请了。”

崔琰佯装送客模样,脸上怒色不减。

萧让早已料到此事,不急不缓道:“崔大人误会贫道了,贫道也是有脸皮的人,岂会揭崔大人伤疤。”

“哼,那道长无缘无故提起此事,到底是为何?”崔琰哼了一声,脸上布满阴沉。

虽然知道这件事情隐瞒不了多久,崔琰还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窘境,此时萧让提起,对他来说无疑是嘲讽。

萧让道:“我等正是为崔尚书解忧而来,所以请大人放心,我等对大人并无恶意。”

崔琰心中一动,不动声色道:“哼,萧道长此言何意,崔某却是不懂。”

萧让意味深长道:“贫道听闻锦衣卫季千户参与其中,甚至勾结魔门,玩忽职守。可惜,被秦皇一道旨意给放了。大人,不知可有此事?”

崔琰阴沉着脸,虽然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点点头,不甘道:“陛下竟然受锦衣卫蛊惑,那季川分明勾结魔门弟子,陷朝廷于危险境地,竟然还担任巡城这种重要事务,理应革职查办。”

萧让摇头失笑道:“崔大人莫要自欺欺人,难道到现在大人还以为秦皇是受到蛊惑吗?

这么明显的事情,秦皇就是不追究季川,分明是昏聩无能。”

崔琰脸色微变,眸光微凝,瞪着萧让,厉声道:“道长慎言,陛下何等英明神武,怎可辱骂陛下,实乃欺君之罪。

念在道长是江湖中人,本官就不参道门一本了,若再有下次,休怪本官不留情面。”

“呵呵,好,崔大人忠君爱国,贫道佩服。”萧让假意恭维一番,又道:“可崔大人难道没看到,秦皇对尔等根本不在意,一言一行皆听燕王,大臣们信任程度不比锦衣卫,权力又不比燕王,试问崔大人,秦皇这是英明神武吗?”

崔琰脸色变了又变,刚想反驳,谁料萧让继续道:“崔大人且听贫道说完,令郎之死难道不是那锦衣卫季川一手造成吗?

可结果呢?大人一番辛苦,好不容易将季川绳之以法,却不敌燕王一句话,不敌锦衣卫一句空口白话。

难道大人甘心令郎就这样惨死吗?想必大人心中早就愤懑不已了吧。”

崔琰本想反驳,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想到季川离开天牢,对他露出的笑声,脑海就如同中了魔咒一般,让他极为烦躁。

他恨!

比起玄阴派这些真正凶手,他更恨季川,此人俨然成为他的魔障。

这全赖道心种魔精神异力,让崔琰无形中精神错乱,异常可怕,关键他根本无法察觉。

崔琰坐在主位上,低着头,做沉思状,却又不知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