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青辰把头塞进了楼云的怀里。

她要说她前世里从小就是看着父母,看着邻居亲戚都是一夫一妻呢。

但这不仅不方便和楼云说,而且前世大城市里有钱人养二-奶包情-妇的这些事,她当然知道。

就算在厂区,因为有些地方女工多男工少,一个男工同时谈三四个女朋友事不少。

女工们心知肚明却不肯放弃,甚至愿意拿打工的工资出来养着男朋友,为的就是让男朋友离不开她的,她见过不只一回。

其中还有她的同乡姐姐。

同乡姐姐家里父母可也都是一夫一妻,但人的心思和性情真是不好说。

所以到了这一世,她有时候看着二郎做了中央大空调,三郎在外面养过扶桑女子,她劝过以后不听,她都是直接问许淑淑她们要不要退亲。

而她们犹豫不决时,她也不觉得意外。

想要什么样的男朋友或是丈夫,都是她们自己的事。

等有一天觉得受不了了,她们自然就走出来了。

至少在唐坊要离婚,不会像肖抚宁一样,非要挨上一百板子,坐三个月的牢,告出个欺君之罪才行。

只不过,许淑淑那样生了个可爱的女儿,又不肯去楚州和三郎团聚。

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了。

也许对于许淑卿而言,她对三郎早就失望。

不论三郎有没有改变,也不论这改变是为了唐坊坊众还是为了她,当许淑卿有了一个真正血脉相连,可以互相知痛知爱的亲人,她对季辰虎的感情就自然平淡了下来。

“狗儿也要取个大名吧?”

进了初夏。季青辰笑着抱起了越长越水灵的小女婴,逗着小孩子说话

“阿姐放心。我求了谢老大人,请他给狗儿取个好听的名字。”

许淑卿用手绢给狗儿拭了拭口水。

她如今也是有诰命在身的夫人。

按季青辰的主意,在她和楼云成婚后,二郎、三郎都有了官职在身,家里人挺多的。

她就由着许淑卿自己去各府女眷里交际往来。

恰好她又去了四川,如今回到京城。许淑卿在京城官宦女眷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圈子。

就算是二郎府里的事。比如有贾贵妃以外的人家要和二郎说亲时,她们也是找许淑卿探口风而不是找她季青辰。

她抱着狗儿,坐着车和许淑卿一起去秀王府里吃寿宴。

秀王太妃八十大寿。

“这阵子你时常进宫?”

下车进了府。她抱着狗儿,随口笑问着身后的许淑淑。

突然她又止步,停在了秀王府中门的廊下。

楼云的身影远远而过。

许淑卿跟在她身后,暂时没出声。两人和身后走着另两拨女客一起施礼。

她们向廊对面的秀王孙赵端宁,互相打了个隔空招呼。

赵端宁如今是秀王世子了。

楼云走在赵端宁身侧。笑着看向妻室,没有出声。

赵羰宁身后跟着的人不少,两拨人各自分了南北方向,向男客女客所在的亭院去了。

曲水池边芙蓉盛放。

初夏不算太热。女眷们身上的薄罗衫子质地各异,如天边云锦一般冰凉绚丽。

池中的芙蓉花瓣上的水珠反映十色阳光,却及不上夫人、小姐们发髻上的珠玉烁烁。

“谢尚宫在官家身边。是寸步不离的。所以有时候召你的弟媳妇去说话。读读佛经。柱医婆不习惯在宫里呆着,许娘子就时常说狗儿不舒服。请她出宫看看。然后再进宫陪她说说话。”

赵初蕊坐在木芙蓉的花树下,无聊地和她说起这些日子里的宫中传闻。

许淑卿头顶着深红色的“醉娇红”楚州发冠子,她身段高挑柔婿,一身深红衫外罩着淡色的芙蓉白花纹,容色如月上真仙。

赵初蕊都不由得啧啧说着,道:

“以前我看着阎嫔时,就觉得有人能胜过你们家弟媳妇了,现在再一看你们家的弟媳妇。又觉得阎嫔不及她了。”

“呸!”

季青辰不满意地瞪了她一眼。

端和郡主最近很孤单,能说话的人不多,所以也没计较她的脸色,只笑道:

“我就是说说长相。阎嫔虽然是被赐鸩酒的罪妇,难道不是个美人?”

季青辰没搭话。

她在这边角里的花影下,远远地就看着了一个陌生的少夫人在和许淑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