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看热闹的小民人山人海。

难得有平常见不到的市井人家之外的女原告,闲汉们更是大呼小叫。

嘻笑调戏的黄腔不断,吵闹声从大理寺外的大街上一直传到了中堂里。

肖氏这一回也是豁出去了。

好在周推官时不时就会出堂,让衙役们用鞭子、水火棍在大理寺门前一顿乱打,让他们安静。

林宏志跪在堂上,再也不复当初出海寻路,意气飞扬的神采。

“肖氏回家听判,林宏志押狱候审。退堂!”

大理寺丞虽然是韩宰相一系的人,但他也知道,楼云就在隔壁听着。

周推官还随时等着找他的错,虎视眈眈要取而代之。

反正证据确凿,他索性就按律断案,等刑部批复。

“余下的事,自有我们来办。”

季青辰见得马车从侧门驶到了中堂前,肖氏被接着出门,她也在马车外说了一句。

此女撑了这一场,已经是脸上涨得通红,额上渗汗,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样子。

好在仍然镇定。

“多谢……”

她的声音里带着颤,赵德媛连忙接上去,笑道:

“多谢兄长与嫂嫂为她周全。”

赵德媛自小被父亲背着在泉州宗学门外听课,本就曾听过孙昭半年的讲学。

虽然是小小的女弟子却极得孙昭的喜爱,孙昭和肖训导又早就相识。

所以赵德媛和肖氏也是手帕交。

纪老三带着家仆、庄汉,赶开了堵路的闲汉,护着她们的马车回纪府。

季青辰上船前双眼一转,果然看到了陈文昌的身影。

他也骑了马。带了陈家别院和庄子里的佃客几十人,跟在了纪府的车后。

季青辰叹了口气。

“这一回的事,不过是咱们和大韩的争功,我们几家,不论是陈家、王家、谢家都不算是无关的人,少不了要冒风险。”

只有这肖氏彻底就是个被意外卷进来的人。

她要不和陈文昌订亲,压根不会出这样的事。

甚至她当初忍气吞声嫁给林宏志。也不过是这时代女子最现实的选择。

她不过是求个平安小日子。

楼云牵着她的手。在船上安慰着道:

“你放心,我虽然不好直接插手大理寺,但刑部大家都盯着。不敢胡来的。必定会判个和离。她那一百板子是在大理寺受刑。我已经打点好,只是腰杖不会脱衣。破皮见血就足够了。”

“……多谢你费心了。我只是觉得这肖氏孤身一人,他父亲要是年老去世,她无依无靠要如何了局。”

看着大街上把纪府马车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闲汉无赖。听着他们拍着车壁,叫嚷着:

“小娘子你不喜欢你老公。你看俺怎么样?”

“你老公那小白脸功夫不行,难怪叫你嫌弃,但俺身强力壮,包你满意。”

还有无数更露骨无耻的黄腔。

更有甚者。少不了七八个混子解了腰带脱了裤子,叫着车里的小娘子看看他的货色。

要不是陈文昌的几十个佃客恰好赶上,一顿藤棍打出去。和纪府合力突围。

肖氏连这条街都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