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一怔,倒也相信楼云的话。``

他恋恋不舍地远远和姬墨打了个招呼,就结束了这门他买不起的生意。

“楼兄弟你可不要唬我。江北榷场的粮商哪一家我没有交情?那边就数黄氏货栈的粮最多最贵,那婆娘不是齐家商队里的?怎么她家的倒是要价最高的了?”

他撩着黑油夹绸袍,追着楼云一起上了楼。

暗地里,他却向跟在身边的随从王狗儿丢了个眼色。

那婆娘要是有粮,他可不能放过。

“楼兄弟,刚才我听你的人在说什么佛会佛会的,你要是去庙会上遇佳人,怎么也不捎上哥哥我?”

如意坊是官酒楼,而且还是淮东节度使衙门下属的酒库所有。

楼春到了楼梯间,和酒楼管事低声说话,安排晚上去佛会时的酒席。

他没注意李全的眼色,却看到他的心腹王狗儿留在了楼下马厩里。

这小子鬼头鬼脑地眼睛一直追着商队的方向。

不一会儿,那王狗儿就出了酒楼,看着季青辰的背影追上去了。

楼春挑眉一笑。

他知道李全寨子里缺粮,这位楼云的义兄一心想要和黄氏货栈攀上交情。

只要能见面商量,粮价总有办法可以砍下来。

这就是李全打的主意?

不过,听说李全这大头领在义军山寨里也是风流多情的。

比如那杜妍杜娘子。

她当初不就是为李头领伤了心,才在云哥闯寨子的时候使过美人计戏弄他?

要不是这回李全带着她来了,楼云还真不愿意从牙缝里挤出一批粮食。

楼春想到这里,急着要上楼去和楼云提个醒。

季娘子那可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云哥好不容易等到她来山阳城了,可别中间出了岔子。

踏梯声连响,楼云早拖着李全上了如意坊三楼。

“楼兄弟,你和我说说,那婆娘是不是黄氏货栈刘管事的老婆?还是钱管事母家的姐妹?你既然认得就帮我们引介一下,我去和她攀攀交情——”

楼云把他拖进了包厢,重重关上了门,把家将和随从都留在了房外。

“你去攀交情?”

三楼包间的雕红格子窗敞开,正看得到凌空架起的灯花架子。

入夜后,如意坊前的花灯就是山阳城的一景。

包厢除了对席的酒菜,还淡淡残留着官伎们的脂粉香气。

楼云一身玄色披风垂地,脸色比披风还漆黑。

他用冷眼瞪着了李全。

李全正解着自己的披风,被他鄙视外加警惕的眼光瞪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楼兄弟——”

“你是见色起意吧——”

楼云一脸阴沉的盯视着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弄粮草在金国泗州城、宿州、寿州城里劫绑了五六名富商家的女子,叫她们家中用粮草来赎人。结果粮草到手了,那些女子你也没有放走——”

“胡说!”

李全眼中怒色一闪而过,把披风一丢猛拍几案就要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