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夫人斜睨着下面跪着的这个男人,此刻她可没想过要给程知允留什么颜面,张口就来:“程知允,敏儿就只留了这么一点骨血在世上了,你为何还不看重她,倒叫我的丹娘受委屈?你只说你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没有?”

自从父母去世后,还没有人这样斥责过他,程知允半点也不敢辩白,口中只说:“老岳母请息怒,请息怒!”

“你要是还肯认我这个岳母,怎么我来了你不主动来见我,还要让人去请你,程三老爷,你倒好大的脸面!”

夏老夫人一句话堵得程知允半点也开不了口。

屋里的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乔大夫人不曾想这个老郡主脾气大,当着众人的面就要问罪女婿,想了想方陪笑着说:“老夫人您消消气,三老爷他是顾忌到这里都是女客有些不便。”

夏老夫人心里气,她口渴要喝茶,正好锦书适时的奉了茶,夏老夫人接过来喝了两口,又道:“你们程家就打量着我们夏家没人了,任由你们来欺负丹娘,我和你们说,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在,就断不许让你们如愿。”

屋里屋外,鸦雀无声,几位夫人太太的脸色有些尴尬,锦书暗暗的拉拉外祖母的衣裳,示意她不用再说了,夏老夫人这才住了口。

乔大夫人瞅准了机会才道:“老夫人才到家,一路辛苦,已经备下了老夫人的住处,请老夫人先更衣吧。”说着又起了身,看样子是要亲自伺候更衣。

夏老夫人便问:“我去丹娘屋里坐坐。”

锦书忙起身道:“是,我给姥姥引路。”

一行人将夏家人送出了院门,乔大夫人和张氏交换了一个眼神,乔大夫人方道:“只怕是兴师问罪来了。”

张氏道:“这不明摆着吗,才一到气势就十足,只怕没个安宁日子了。”

乔大夫人看了一眼阳氏,有些不悦道:“都是你们三房惹出来的事,要是惹恼了老太太,我看你怎么办。”

阳氏心中叫苦不迭,她能有什么办法,发生这些事她也不想。夏老夫人能刚进门就问罪,肯定是锦书在夏老夫人那里告了状呗,她心里很明白,夏老夫人对她正眼也不瞧,要伺候这尊菩萨难度太大。

锦绣走了来,阳氏拉住了她,低声嘱咐她:“你出来露什么脸,还不快回屋去,等着那个老郡主来问你的罪?”

锦绣哦了一声,便回绿雾居去了。

锦书请了外祖母、舅母等到了雨花阁。

夏老夫人站在那枣树下垂眉叹息:“丹娘,我们还是回开封吧。”

锦书听说上前道:“把这里的事处理好了,我就送姥姥回开封。”

“这里太简陋了,你住着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