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笑了笑,低叹道:“也不算做客,只是我们的全家福系列照片都影印好了,摄影楼会派人送过来。来的人正好是你的老同学,你们这么久不见,正好可以聊聊。”

“你怎么知道薛彩宁明天要来?”

他轻耸肩,“你洗澡的时候,你手机响了,我帮你接了。是她说的。”

“哦。难怪我都快洗完了,你磨磨蹭蹭半天才刚刚进来。”

“哟,听上去怎么那么闺怨啊?这么希望我进去陪你多温存一会儿?”陆言又抓住我话语里的把柄,嘲弄着开我的玩笑话,“是我之前在厨房里没满足你吗?”

“讨厌!我哪里有这个意思!”我把抱枕随手甩他脸上,就恼羞成怒地躺平闭眼,假装要睡了。

随即,我能感觉到卧室的灯被熄灭了,电视声音也静了下来,应该是陆言关掉的。

陆言很快就在我身后躺下,大手越过我的胳膊,掌心罩住我的柔软,就一动不动。

渐渐,四下没有声音,陆言的浅浅的呼吸声响起。

我在他的呼吸声里,也渐渐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和陆言专程起了个大早,在家里等着薛彩宁的到来。

我们大概等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是没有动静,陆言皱了皱眉,“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你给你的老同学打个电话问问。”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可能不认识路。我现在就打电话问。”说着,我摸了半天也没从衣服口袋里摸到手机,才想起昨晚上放床头柜充电一直没拿,就又回屋里拿手机了。

结果,我刚进卧室,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一下,是有短信进来了。我以为是薛彩宁的,结果手指点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是林越发过来的信息——

「我已经说服了证人出庭作证了,陆夫人迟早会完蛋。你想好了,那一天到来,你要怎么做吗?你以为,你不插手,陆言就不会怪你了吗?」

我的心突突直跳,手机被我拽得很紧。

这一瞬间,我终于知道林越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透露那些消息给我,也不怕我通风报信给陆言,让陆言提前有所准备。

因为林越从头到尾告诉我这些信息,都不是为了拉拢我,让我和他一块对付陆夫人。他就是想让我陷入此刻的窘境,进退两难。

如果我插手,告诉陆言,帮陆夫人逃脱这一劫,我可能不会原谅我自己。毕竟自己放弃报仇是一回事,但要帮助仇人逃脱法律的制裁,我自问我还做不到那么心大。

可如果我不插手……

我要不知道,还好。我知道了,却当不知道,旁观陆夫人倒霉,被法律制裁,陆言真能心平气静地接受这一切?他会不会怪我?怪我不给他提个醒?

我透过房门,看了眼客厅里的陆言。平心而论,他对我真的很好。我不应该自私的。可是,如果现在告诉他又能怎么样?

陆言对上林越,未必有胜算啊。他对林越本来就心存愧疚,不能随意出手。而且就算他侥幸赢了,也会输了林越这个好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