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门,房间外不仅站了陆言,还有舅妈。两个人都是一脸急切的神情。只是一个的急切是为了我,在看见我开门后,就面色放缓,一直看着我。

而我的舅妈则探了头,在屋里扫了一圈后,看不见人,面色更急切,“”

舅妈见到我在,愣了一下,然后问我:“采菱呢?她怎么了?你们又吵了吗?”我指了指卫生间的门,脸上带着疲惫色说,“在里面,你还是别去看了。她……”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想在舅妈面前去说她的女儿任何不好的话语。

舅妈听了我的劝,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但卫生间里突然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打翻了沐浴乳一类的瓶罐声。

舅妈这下就坐不住了,一下子就撞开了我,冲过去敲门。可江采菱依然没有开门,被敲烦了才吼了一句,“烦死了。”

然后,就没有音了。仿佛,这个时候的江采菱已经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了。她完全沉浸在毒.品带给她是绝妙感官刺激和美好的世界里。

舅妈见我这么镇定,又走过来为江采菱抱不平,“你妹妹在里面不知道干嘛,你是她姐姐,怎么不劝着她一点。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给你钥匙。至少她不会被你刺激得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

作为江采菱的母亲,她这样事后迁怒于我,我能理解。但作为同样是她女儿的我,却还是忍不住得为自己小小心疼了一下。

即使我再乖,再明理,对她再怎么好,在她心里,始终只有江采菱这么一个养在身边二十几年的女儿。我不过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掉的时间太久,早已经忘记我也是属于她的一部分血肉这一事实。

我在这边感伤不已,没有为自己说话,陆言却看不下,站到我面前,挡住了舅妈的责问的目光,“江太太,哦,不对,你已经和江飞鸿离婚了。这位夫人,我倒是想问一问,怎么样的姐姐才算是合格的姐姐?作为表姐,闻静这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舅妈一时哑然,又不能在这种时候舔着脸说,不是表姐是亲姐吧?

她烦躁的扒了一下头发,担忧的看了眼卫生间的门,最后无可奈何地蹲坐在地上,默默地掉眼泪。

今日的舅妈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珠光宝气,华丽高贵的江夫人了。

她烫染的卷发长久没有护理,已经干枯分叉。身上穿着从前的名牌旧衣服,却像是山寨货一样暗淡失色。

她才四五十岁,却一下子老成一个小老太太一样。岁月从前优待她,现在像是逼着她还债一样,短短半年的时间就添了好多皱纹。

丈夫的背叛离婚,女儿的堕落,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