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警局的时候,陆言已经自己先坐进车的后座上,开始闭目养神。

年关将至,天气越发的寒冷,明明是个晴天,阳光却没有一丝温暖。我打开车门,看见陆言那张冷冽的脸,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我坐了进去,发现开车的人不是老赵,而是大秘书,就知道他不是醒来的第一时间来找我的。至少,他先去了公司,至于是处理公事,还是询问大秘书去李海家送钱的事情怎么被我察觉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一路上陆言都是闭着眼睛的,像是睡着了,他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可言。短短几天不见,他就瘦的颧骨都凸出了几分。下巴长出青色的胡渣,看起来有几分颓然的倦色。而这样的他,竟让我有几分心疼。

我本以为他会跟我说些什么话,或者是问我,有没有改变心意,是不是还是坚持要离婚。可他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做,我坐在他的身侧,却形同陌路,满是无言。

比起残暴盛怒的陆言,这样冷漠的态度反而更让我害怕。我把目光瞥向窗外,不去看他,尽量离他远远的。

车子又开回了雨宸集团的写字楼下,他昏迷了数日,估计有一大堆的公事要处理,所以连修养都没有怎么修养,就带伤上班了。

大秘书刚准备下车,陆言就对她淡淡吩咐,“不用你了。你先送闻静回去。”

大秘书的神情有些不放心,蹙着眉毛,似乎要说什么,但陆言一个命令的眼神,她只能听从他的安排。

陆言依旧不看我一眼,只伸出瘦得骨节分明的大手打开车门,手背上有一片输液的针孔留下的青紫色,格外的扎眼。

我想说点什么话,但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来。

我目送着他不急不缓地下车,走进玻璃大门后,进了电梯。

然后大秘书就听话地调转车头,要送我回去。

车子调转方向时,我透过车子的后视镜,看着越加变小,最后再也看不见的写字楼。那一瞬间,我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好像会这样渐渐走出陆言的世界,然后后会无期。

大秘书送我回了翡翠湾的别墅,一点也没有因为我捅了陆言一刀,她就对我变了态度。我打开家门,却不见陆心晴,听大秘书说,陆言受伤住院,我被抓去局子里蹲着,心晴一个人在别墅,陆夫人不放心,就接孩子回陆家老宅了。

说完这些,大秘书又给我泡了一杯茶水,递过来,问我,“闻静,你想吃点什么?佣人也放假了,要今晚上才回来。我先帮你准备点吃的。”

虽然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但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大秘书,“陆言的伤势重不重?”

大秘书笑得微微僵硬,迟疑了良久,才回答我说,“医生说了,还要再多住院几天,观察一段时间。但陆总不听,一意孤行地要出院。结果刚到公司,听说你出了事,就立刻让我去接你出来。陆总虽然不说话,但我看得出他还是很紧张你的。他不是生气,只是不知道怎么下台阶。闻静,陆总交代我做的事情,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我敢肯定,他是不会害你的。你也别再为了已经过去的事情,和他斤斤计较了。两口子过日子要和和气气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