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林越挂电话之前,又多嘴问了一句,“林越。你知道,陆言小时候打碎花瓶,冤枉他哥哥的事情吗?”

林越顿了顿,反问我,“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

这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某个节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林越,自己的怀疑,害怕自己的一句话,让处在危机重重的陆言腹背受敌,被林越给坑了。但我又想到,越是在陆言需要林越的时候,就越要检验他对陆言的兄弟情。如果现在不说,等到关键时期,陆行再去说个几句,林越二次倒戈陆言,陆言就会和陆行一样被踢出雨宸。

所以,我不再犹豫,把陆行给我说的那些话,通通告诉了林越。

林越听完了我的叙述,沉默了片刻,笑了笑,“闻静。你觉得,我真的只是凭你在书房里找到的银行卡,就认定了陆行,排除了陆言?”

“难道不是吗?”我吃了一惊,觉得自己仿佛从来就没认识过林越一样。

“当然不是。你是陆言的妻子。我怎么知道这个银行卡不是你拿到书房里,再做贼的喊捉贼,冤枉给陆行?我核实了那张银行的每一笔资金流向,确实吻合陆言所说的。他离家出走后,卡就再也没在他手上了。不可能是他栽赃给陆行的。”

林越说完,笑了笑,仿佛在笑我的愚蠢,然后才解释说,“我知道陆言小时候干过的那缺德事。冤枉给他哥,还是我给他出的主意。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没陆行说的那么无辜。是他诱导不懂事的陆言去他爸书房里,拿他爸爸最喜欢的花瓶,说没事的。

他或许没想过陆言可能打碎它,只是单纯想让陆言表现的淘气一些,惹他爸爸不开心。好反衬出他这个哥哥有多懂事。所以,他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我当然不能让小表弟被他算计。不然,你觉得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有那么深的心机?”

听到林越说的话,我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有了着落,挂了电话后就把私人情绪抛至一边,研究夏丽菁让我设计的那个案子。对比一上午的硝烟四起,我下午的工作环境简直安稳的要死,让我几乎感动得想哭。

李玲估计也是被秦朝明给教训过了,总算没再刁难我。还让她的秘书给我这边移交了一些贵客的私人信息和爱好,以备不时之需的时候看看。而其中一个客户,还正巧是夏丽菁要让我服务的贵客。

忙了一个白天,下班时,我几乎已经累成了一条狗。

结果,晚上公司还要搞什么迎新聚餐活动。我这种第一天上班就出意外,请假了一个月的新人,好不容易休假结束上班,这群人还不抓着我痛宰一顿?尤其在听说我是雨宸老总的太太后,他们更是直接在五星级的餐厅定了包厢。被这么一大群人拥着,架着,我不去不行了。

到了酒店包厢,我才知道这个聚餐不局限于我们设计部的几个同事,连夏丽菁,李玲,秦朝明都来了!如此隆重的迎新聚餐,让我顿时倍感压力。只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哎!

我正叹着气呢,李玲就突兀跑到我面前,要给我敬酒。

我连连摇手,婉拒道,“不行,我这个伤口刚好,不能喝酒。还是喝点不刺激的饮料吧。心意到了就好。”

李玲像是存了心要为难我一样,死活不肯放过我,非说,“闻总监,你这个是瞧不起我吧?我看你的手都没什么问题了。估计是不想和我喝酒。如果换做别人敬酒,你肯定不会推脱。”

我和李玲的八卦,不用我们刻意传播,也早就被人传的差不多了。此刻,满座的同事都看着我们两个,好像我不喝酒就是小心眼,搞矛盾一样,我也是骑虎难下,刚想喝个一杯算了。结果,一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抢过这个酒杯。

我顺眼望去,就看见秦朝明拿着这个酒杯,笑呵呵地说,“闻静确实不能喝酒。她来上班之前,她老公就一再交代我,说不能给她安排应酬,不能让她喝酒。这一杯,我替她喝了。大家都随意。”

说着,他就一口干掉了一杯的白酒。够义气,又够爷们,一下子引来一群迷妹的欢呼尖叫声。

就在这片欢呼声中,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陆言的来电,我心头一跳,立即接听了电话。因为包厢太闹,我和陆言彼此喂,喂,喂了半天也清不清楚在说什么。

于是,我捂着手机和秦朝明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去接个电话便离开了包厢。

等我离开包厢,走到洗手间的时候,陆言那边才开口问,“我听小赵说,晚上是他去接的心晴。闻静。你别告诉我,我这才出差第一天呢,你就迫不及待地放纵自我,出去过夜生活,回味单身的快乐。”

小赵是陆家的司机,平时基本不用他开车什么,只要在家里帮忙打扫,照顾庭院的花花草草。但遇见我和陆言都没空的时候,就要他开车接送陆心晴了。

听到陆言的责问,我才知道他是来查岗了,不由笑道,“我要去那种地方鬼混,哪里有心思接你的电话啊?这时候早就和小鲜肉聊的热火朝天了。”

陆言切了一声,语调笑意,“说吧,你在哪里。刚刚怎么那么吵。”

“我能去哪里啊。无非就是同事拉着我聚餐,给我弄迎新聚会呗。”

停顿几秒后,陆言突然冒出一句,“秦朝明也在?”

还以为他放我来瀚华建筑上班,就表示他不介意秦朝明的存在了。看来,他和我一样,也是不满夏丽菁的存在,也只能压抑忍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