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肖氏的寿宴回来的第二天,冬郎就生病了,高烧得厉害,这可急坏了青竹。

“都是我的错,早知道就不带他去了。一定是吹了冷风才受的凉。”青竹看着病恹恹的儿子,心如刀绞。

贞娘在跟前道:“昨天一天都好好的,不管是谁逗他都会笑,怎么就这样了。都是小的没有照顾好。”

青竹此刻也没那功夫去责备是不是贞娘的责任,只想着快快让冬郎好起来。一大早少南就去衙门了,也根本不知道儿子生病一事,青竹也急得如热锅的蚂蚁一般,让贞娘去请大夫来瞧。

这里又将冬郎换下来的衣物交给了杏香,让她将这些先洗过,然后再丢到热水里煮一下。杏香心想不过就是生个病么,用得着这样的麻烦,还要煮衣裳,真是闻所未闻。心里颇多怨言,但也只好去照办。

过不多久,大夫就来了,宝珠道:“奶奶先回避一下,让大夫给小爷诊断吧。”

青竹才不想忌讳这些,外面的男人又不是没有见过,只道:“我怕什么,难道还会将我吃了不成。又不是侯门望族,充什么大家子呢。快请进来吧。”青竹将冬郎放到床上,只见他脸颊通红,哼哼唧唧的,很是不舒服。

大夫进来了,也不敢看青竹,弯了身子给冬郎瞧病,诊了脉,又看了了舌苔、翻看了眼皮等。青竹在一旁却极是忐忑不安,焦急道:“大夫,我儿子怎样呢?”

大夫倒是一脸的沉静:“奶奶稍安勿躁,不过受了些凉,我开一剂药,每天准时喂他吃,好好的养几天,切勿再添加病情,过几日就好了。”

青竹听到这里才放了心。

大夫在外间写药方,青竹让宝珠给看了茶。

这里又拿了真紧,数了两百钱,走到外面给了那来瞧病的大夫。不过大夫接了钱,却并未立刻要走,而是道:“奶奶,大老远的赶来不容易,这天气又冷,看能不能再……”

青竹又给他添了一串约有两百文的钱,这才打发那大夫走了。

宝珠拿了大夫留下的药方给青竹看:“奶奶,听贞姐说这个大夫还是挺可靠的。”

青竹大致的看了一回药名,她于医药上本不大懂,只识得几味药,略知药性,却并不懂得配伍。见上面并未出现那些所谓的虎狼之药,又吩咐了贞娘去买药。

冬郎哭闹了半天,直到喂了药好一阵他才肯睡了。青竹一直守在跟前,焦灼的等待着冬郎的病能立马好起来。

少南下午回来时,才知儿子生病的事,不免有些歉意:“你怎么也不让人通知我一声,我让人去找束水最好的大夫来给他看病,严不严重?”

青竹道:“得了吧,哪里敢劳烦你这个大忙人呢。吃了药倒稍微安静些了。”

“你还说下个月回平昌去,如此的话,我怎么能放心呢。”

青竹道:“等他硬朗些再说吧,再说我必须得回去一趟,有好些事要忙着办。再有你爹娘还从未见过冬郎,也该让他们看看。我知道你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来送我,没关系,让宝珠和我一道,雇了车就行。”

话虽如此,可少南毕竟不放心。少南知道青竹想回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蔡氏的周年在四月,青竹要回去祭拜,少南也没理由阻拦着不让。

“要走的话,我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你不用操心。”

“好呀,有你出面安排的话,我也就不用再顾虑了。”不过青竹想,在她走之前,至少得将这里的事安排妥当。

少南守在儿子跟前突然想起一事来:“对了,我收到了贺兄的信,他在湘南做知府,听说不大顺利,将他母亲也接去了,和赵家小姐成了亲。一家子总算是团聚了。”

青竹点头道:“这不是很好么,只是你们兄弟俩倒很少有时间可以坐在一起谈笑了都有了自己要忙的事。”

“可不是,他也算出息了,虽然派遣得晚了些,但总归是好差事。”

青竹听他的言语间似乎有些不大甘心,心想莫非他又忆起会试的时候那些不顺心的事了吗?也是准备了那么久,最后却没成功换做是谁都会受打击。

青竹缓缓起身来,从后面揽着少南的肩膀,温柔的说道:“你也不用太失意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再说你又有贵人提携,还怕什么呢。”

少南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青竹却能清楚的扑捉到他的心事,少南握了握她的手,浅笑道:“放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我们一家人的心是在一处的。要是不顺的时候,你就想想冬郎吧,或许能开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