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做了决定,永柱也给予了支持。去束水的事便定下来了。日子定在了七月十七出发。走之前,青竹再次回了夏家,见过了姐妹们。

夏成听说他二姐夫没有考中,很有些意外:“怎么会,二姐夫那么厉害的人也会落榜?”

青竹道:“他又不是神人,哪里能次次都中的道理。偶尔的失利不算什么吧,来日方长,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你也一样,别忘了要奋进呀。”

夏成却想,他现在有母孝在身,寸步难行。未来怎样,谁知道呢。连二姐夫那么出色的人都倒下了,他实在没有什么信心。往日里的雄心壮志再也看不见半点。

青梅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出远门,冒的险也实在大了些,中途要是有个意外怎么办呢,干嘛这么心急,等生了以后再去不行吗?”

青竹摇头道:“大姐不知我的难处,我有自己的打算。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这个家现在靠大姐和大姐夫支撑着,你也够辛苦。再熬几年,等到成哥儿出息了就好了。”

青梅苦笑道:“等到他的话,还不知什么时候。自从娘走后,我就觉得他的情况有些不对,劝了两次,好像听不进去。”

“娘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吧,大姐也别管他,兴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但愿如此。”青梅哪里有不担心的。

青竹又给了青兰两个荷包,两条手帕:“你还要在家多留两年,这样也好,多帮帮大姐。”

青兰答应着,只是有些舍不得青竹,拉了她的手说:“二姐什么时候会回来呀?”

青竹道:“今年可能不行,明年应该会吧。娘的周年我都记着呢。”

青兰点点头,心想这就好。只是分别得太久了些。

青竹收拾了一大堆的东西,又让郝大夫给开了些带在路上的丸药,以备不时之需。收捡的箱笼军牢们已经帮她拉到了车上放好。

十七日一早,青竹作别了呆了快十年的地方,奔向了另一段生活。一路有人护送,帮着驾车。诸事都能料理齐全。走的是官道,也不住客栈,在驿站落脚,晓行夜宿。

路途上虽然没有遇见什么离奇古怪或是惊险的事,不过对于青竹来说却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还跨了省,心里却是极欢喜的。不过此时的天气不大好,虽然已经过了立秋,但天气依旧异常的闷热,要不然就是连日的暴雨。遇到阻路时,不得不耽搁几日再行。

青竹身子也算不得十分健壮,更别说如今的她还有六个多月的身孕,这么一折腾,不免还是病倒了,虽然身边备有郝大夫给开了的丸药,但也需要好好的休养才行。

“少夫人,要不还是多停留两日再赶路,小的去请个大夫来给少夫人好好的瞧瞧。”

青竹心里挂记着少南,满心想立刻见到他,再说怕一耽搁又误了路程,便坚持说:“我没什么事,再说自己有药,请什么大夫呢。还是走吧。到地儿就好了。”

军牢们见青竹坚持也不好多说,只得收拾东西继续赶路。

坐在摇晃的马车上,外面是炽烈的阳光,好在这个车厢能够防晒,虽然有些闷热,但还能坚持住。青竹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皮,轻轻的和肚里的孩子说着话:“宝贝呀,你可要乖乖的,很快你就能见到你爹了。请坚持下去,好不好。娘和你一道坚持着。”又哼着小曲儿给肚里的孩子听,青竹知道这小家伙和自己是一体的,肯定能够感受得到。

原本从家到束水不过半个月的路程,比走省城还近,没想到竟然折腾了二十来天。眼下已经是八月初了。

等到他们赶到了束水,青竹依旧嗅得了中秋即将来临的气息。

马车经过了县衙,又往东行了将近两里地,进了一条巷子,这巷子只能通过一驾马车的宽度。到了一所院落前便停下来了。

军牢们开了车厢,放好了凳子,请青竹下车。青竹还有些晕乎乎的,踩着凳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地。一个军牢找了钥匙替她开了门,请青竹进院子。青竹跨进门槛一瞧,顿时觉得此处好生幽静。正面三间房子,又配了东西厢房,小小巧巧的一共七八间屋子,感觉还不错。

院中有几棵小小的玉兰树,只是此刻并不是玉兰花开的时候。他们两人替青竹将车上的那些东西都搬了下来,又问青竹放在何处。

青竹道:“先放在这边吧,空闲了再整理。”

完全陌生的地方,青竹四处张望了一回,但见窗明几净,收拾得还算不错,心想少南在外也能做好身边这些小事了,委实不错。

“少夫人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好。”

青竹想,他们也有家人,跟着出来这么些天,必定也想和家里人团聚,便点头道:“一路上实在是太辛苦你们了。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不如你们先回家去吧。”

两人互视了一眼,青竹又拿了两个荷包,这是早就准备好的,赏给了他们:“这个你们拿去吧。”

两人皆不敢收。

青竹笑道:“有什么好为难的,又快要过节了。劳烦了你们,也没备别的礼,自己拿去买点东西回去见家人也是极好的。莫非是嫌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