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打算将明霞配给贺钧的希望落空了,不免有些遗憾,又有些自悔,直念叨着:“当初要是没看走眼就好了,趁着两家来往还近的时候就定下来,现在哪里这么多事。罢了,不成的事也不好再提。”

明霞的终身大事再次被搁浅,白氏说黄家配不上她,再等等看。总能寻到一门都满意的亲事。

进入冬月以后,少南又一心赴在了温书这件事上,想要为来年的会试做好充分的准备。家里人没得说,自是支持的。时光易过,过了一个平常又还算热闹的年,转眼就是来年正月了。

从平昌到省城的路上还耽搁两个多月的路程,这一路可不大好走。会试又在四月举行,所以少南和家里人议定过了元宵节就启程赴京应考去。

虽然是去考试,可毕竟去京城还是头一回,家里人都有些不大放心。少南却很轻松的笑道:“你们担心什么呢,我这么大的人了,当初身上没多少钱了还在省城生活了两个月。放心吧,我一定能行。”

见永柱和白氏担忧的样子,虽然青竹也担忧不过她却给了少南更多的信任,因此还回过头来安慰老两口:“你们也放宽心。少南要是连这一步也不敢踏出的话,还说什么前程呢。再说路上也有伴,听说不止是和贺兄一道,还有几位别的考生。又有专门的车子相送,这下你们也该放心才是。”

永柱点头道:“是呀,你也二十的人了。这一去关系到我们项家未来,我们也替不了你,只好自己多多努力。”

少南点头道:“老爹放心,我都知道,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白氏道:“你能中举就已经是件很了不得的事了,项家世代务农,从来没有人中过举,没想到你却做到了这一点。”白氏十分欣慰,虽然两个女儿不怎么争气,不过她真的养了一个让村里人人都羡慕赞叹的好儿子。

少南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但必定至少也得耽搁大半年的时间。永柱将家里的那点积蓄翻出来,留了一部分家用,其余的还有四十几两的样子,一并给了少南。后来几家亲戚知道少南要进京考试去,也纷纷送了些盘缠来给少南路上使。三四家或多或少的也足足的凑了差不多二十两的样子,一并有六十几两,打算让少南全部带上。不过带这么多的钱,赶那么远的路,实在有些不放心。又进城里去找了家票号存了五十两,那家票号在京城也有店,到时候去那边见票支付也容易得多。

处理好了这笔钱,少南就真得走了。和青竹再三道别,村里人都笑说榔头村说不定也能出一个状元。青竹和少东一路相送,一直送到了县城里和贺家汇合。这边贺家的离别更甚。朴氏搂着贺钧着实的哭了一场。不过赵家答应帮忙照看朴氏,贺钧这才没有后顾之忧的去考试。

直到他们离开县城,往京城的方向奔去,青竹在心里第一次产生了舍不得的情绪。再见面又不知何时,少南他一定会成功的,青竹一直都那么的相信他,不过这一刻更甚。

“弟妹,你别难过。二弟他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从小就这样,他从来没有辜负过别人。”

青竹忙掩饰道:“大哥,我没有难过。”

“是吗,那就好。”少东略笑了笑,明明看见青竹的眼角微微的有些泪光,心想还真是个坚强的女人。

回到家时,青竹顿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她一人独坐在书房里。书桌上写过的笔都还没来得及清洗,写废的纸也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是呢,春桃还没来,说是要下个月才能过来,所以也无人打扫。不过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青竹心里却觉得有些难受。

真是的,这是怎样恼人的情绪。青竹摇摇头,很想将这些不快的情绪给忘掉。于是忙起身动手收拾跟前这些凌乱的东西。

少南去考试了,这边的生活还要继续。过完了正月,天气渐渐的一天暖似一天。青竹惦记着种药的事。这些天都在和永柱商议要如何栽种的事。

她将年前郝大夫给她的那包金银花种拿出来翻晒了一次,好在没有生虫,因为保管得不错。因为和城里的百草堂搭上了线,又有郝大夫在从中牵引,从别的渠道里她得到了一小袋黄连种子。她早已经等不及要跃跃欲试了。

黄连需要遮阴,又适应山地环境,所以打算种在核桃林里,金银花则在附近选了一块合适的地。不过在这之前得要先育秧。这些事就交给了永柱来办。

这些天来家里的事除了育这两种药苗以外,也在筹备明春的事。因为少南要去参加会试,家里也没有多少钱了,再说明春是再嫁,不可能像嫁马家那次大操大办,至于嫁妆除了上次给打的那套家具,因为搬回来后明春也一直在使用,看上去早已不大新了。永柱买了些漆来重新漆过,打算再给做两条春凳,弹两套棉絮。不再置办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