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者总是因为作品而不朽。

对于人们将注意力集中在而非自己身上,甚至没有什么人发现自己的离去这件事,成秋屏倒是乐见其成。这一连睡了不少时间,再睡下去虽然会觉得满足,却多少对身体不太好了。所以她并没有再睡觉。

坐在车上的时候,成秋屏问易水舆:“怎么样?这部应该能够达到你们想要的效果吧?”

虽说是在询问,但是成秋屏的声音哪里有半点疑惑,分明就是笃定了自己所拍摄的短片足够达到易水舆所希望的程度,或者应该在一些地方甚至超过了对方的想象。

易水舆冲她眨了眨眼睛,而后说:“不是‘你们’,是‘我们’,你已经上了贼船了。”

得,她虽然知道他们的计划,但是除了曹家和易家都掺和着,之外具体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这就上了贼船了?成秋屏歪了歪嘴巴,不太满意,但是想想看她都把这么一部片子给拍出来了。分明就是把枪口对准了上边那位,早把自己和这群蚂蚱绑一块儿了,说来还真没什么办法说自己并没有上贼船。

一眼就看得出来成秋屏现在在想什么呢,易水舆却笑着安慰对方,“其实你要想,我们还是很有前途的。毕竟有成秋屏导演这么以为人才在帮我们管理舆۰论方面的问题不是?”

安慰,还是马屁?反正对于成秋屏来说,这话听着舒服。脸上才带出了笑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觉得我这次拍摄的短片怎么样?”

“出乎我意料的好。”易水舆言简意赅地给了一个定性,“不仅仅是好,应该说是经典。虽然说之前你的影片同样是非常精彩的,但这一次和之前都不一样。我一直认为,如果是。再过几年或许除了一个首创电影和一个‘轮回’的概念之外,也不会剩下太多东西了。而会因为诗词歌赋和盛世大唐而不朽,这部,就是因为它本身所蕴含的深刻意味而会被不断提起。”

难得易水舆居然会给出听上去还算挺专业的答案,或许是因为身处环境的熏陶?成秋屏这么想了想。却认真听着他的话。鉴于身份的原因,很多时候成秋屏是很难听到真话的,她虽然有地球的诸多经历作为对比,还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和态度的正确与错误,但是想要继续前进并不是这样就可以的。即使易水舆并不能说专业地懂电影,至少在很多事情上还是能够和成秋屏说实话的。这就够了。

“你知道的。无论这部短片是否隽永之类的问题,我们现在的直接目的是用它来针对上边那位。所以,这部短片的第一要务就是要有针对性。而且把人给打狠,打痛。我相信本来心里就有点想法、现在正等着我们反映的人,在看过这部影片之后,一定是面红耳赤。气得不行。”

看着易水舆脸上浮现的温柔笑容,成秋屏默默打了个寒噤。有的时候,他这样几乎连嘴角到什么地方都固定出来的笑脸,在表达恶意的时候着实令人心里发寒。

正如易水舆所说的那样。

普通民众无法发现一些看上去似乎很寻常的事情背后有多少波谲云诡。但是再怎么愚笨的人,站在极度重要的位置多年之后,至少会学会对和自己有关的事情敏感。某一位,从他不顾其他人之前已经在他的胁迫之下表过态这件事情。直接给整个电影圈弄出了之一堆莫名其妙的命令之后,就绷起了神经。

他倒不是蠢到了头,至少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把另外的几位甚至其他一些势力都弄得有些恼火,而没人反击是不现实的事情。互相争斗本来就是主旋律。但是究竟这些反击来自于什么地方,却是不知道的。按照他的看法,什么电影圈之类的并不是个重点,才发展了几年时间的地方,有什么好说的?但是在防备了半天七人组其他人的挤兑却没有到来,而几大电影公司却弄出了如同狂欢节一样的架势的时候,他自然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电影圈的这么点地方。却不清楚,这么个小水塘难道能翻出滔天巨浪来?

而之前的一段时间,事实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不痛不痒。

电影圈一堆电影公司进行着表演,因为是否受欢迎而你来我往争夺位置更好的表演地,没出息。不明白这中间藏了多深的问题的人们跟着一起来玩表演,还被不同的公司挑选签约,好像这不过是普通的娱乐活动。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公司的表演内容无论是话剧戏曲还是简单说说书之类的,总有一些含沙射影对他表示不满的内容在的话,就是某位先生自己都不觉得这真的是和自己在顶牛了。

直到易家方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弄出了个所谓的“乐队”,还唱出了一首简直风靡全国的曲调都古怪到一定程度的歌的时候,某位先生才发现不痛不痒的感觉变成了刺痛。

什么意思?

“谁人定我去或留,定我心中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