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月光透过头顶的小孔投射在血迹斑驳的地上,在吉尔吉斯近乎封闭式的监狱内,加西迪亚极为疲惫地睁开眼,茫然地望向前方的一抹白。

被铁链洞穿的琵琶骨传开强烈的痛感,伤疤周围的血肉在气温攀升的季节里开始逐渐腐烂,腥臭的味道吸引着黑暗中的变异生物,无论是蚂蚁还是老鼠,对于如今的加西迪亚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然而,面对死亡的阴影,他却无力反抗什么。确切的说,从他登上高位以后,反而活得不如当初是个小人物时自在。

作为吉尔吉斯明面上的领袖,他失踪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开,同时,他手中的权利、队伍和资源都将被那批吸血虫瓜分,到了最后,就连他也会死得不明不白。而在他之后,怕是轮到泽尔了。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吉尔吉斯的高层没有底线,越是末世,人性中最自私恶劣的一面早已暴露了出来。

什么称霸世界的野性,什么掌握t病毒的奥义,什么进化带来的长生……这一切都是摸不着的馅儿饼,却比任何东西都让人疯狂。

加西迪亚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吉尔吉斯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针对世界联盟的成立他早有耳闻,而他的意思便是主动求和,将吉尔吉斯引入世界的轨迹,争取一次融合。可偏偏利欲熏心的高层觉得,联盟是地狱,更是圈套。

他们放不下手中的权力,拿不下头顶的官帽,更不愿意将屁股下坐着的位置拱手让人。早已习惯了土皇帝的逍遥奢侈,再回到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小人物状态,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如此,与其看着联盟做大,还不如付之一炬。

当人类的嫉妒心膨胀到某个点的时候,一切看似荒谬的东西都成了为达目的而变得“光明正大”的手段。

譬如。吉尔吉斯高层竟然决定动用核武器炸平各国交会之处——蒙古。

加西迪亚简直为他们的疯狂目瞪口呆,他从来不知道,高层的野性居然到了这个地步。

就好比一个拿着重型机枪的孩童像一个身高两米肌肉纠结的大汉挑衅,明明连脚跟都没有站稳。却妄图霸占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疯了……都疯了……这群高层,会毁了吉尔吉斯!

可再多的不甘和痛心,在手脚不能动弹、命不久矣的情况下都变成了多余。加西迪亚苦笑,他差点忘了自己是个半废的人呐……

如果,泽尔在就好了……泽尔在的话。想必能够阻止些什么吧?但是,这个时候,泽尔又会在哪里?

也罢……最好,永远不要回到吉尔吉斯了,泽尔,我的朋友……

加西迪亚闭上了眼,呼吸渐渐变得微不可闻。

……

另一端,吉尔吉斯的会议室内,位于首座的老者将一份纸张放在火焰上点燃。浑浊的双目倒映着跳跃的火花,专注地看着这份特殊的情报一寸寸烧成灰烬。

良久之后。室内弥漫起一股焦味,老者拍去手中的灰尘,低沉的声音充满了野望:“泽尔在印度的‘湿婆’基地?”

“是的,先生。”下属们恭敬地回道,“我们得到的部分指令都是从印度‘湿婆’基地传送过来,不会错的。”

“这么看来,印度与我们联手,是可信的。”老者眯起眼,嗤笑道,“泽尔在印度。那就让他继续呆在印度吧,只要别断了吉尔吉斯的实验品供给,什么都好说。”

自从不久前比什凯克堡垒混入了一部分入侵者后,吉尔吉斯针对其它国度的信任降到了最低点。可以说。吉尔吉斯得了很严重的被害妄想症,总以为所有国家都企图侵吞他们t病毒的研究成果。

利用这一点心理,被吉尔吉斯高层定义成“绵羊”的泽尔正好又利用了他们一把。

将大部分资料掉包、将实验品转移分散、将半尸人女孩安置在敌军内部,一切都在按照泽尔的剧本进行,就连印度提出的联盟都被他掌握在手中。

毕竟,希伯来。可是他掌握的棋子。

在埃及发展的关键阶段,必然得由吉尔吉斯和印度去分担“世界联盟”的注意力,如此,他才能够得到更多更好的利益。将关键发展区安排在远离亚欧大陆的非洲,是他做出的最佳决定。

而如今的吉尔吉斯依旧沉浸在虚构的梦幻里,不愿意苏醒。

“被转移的实验品呢?”老者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醇厚的滋味在齿间弥漫,让他感到一阵舒泰。

“先生,被转移的实验品已经有序投入各个地区。”下属详细地说道,“第一实验室和第二实验室,总共三百三十七只成品,于昨日晚成功转移到目标区域。”

并且,按照每一只成品起码四阶的杀伤力,足够在世界各地引起骚乱了。

老者不再言语,但看他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模样,想来心情是十分自在的。也是,当联盟中的主要国家领导人都死在核武器中,剩下内乱的那部分根本挡不住他们刻意送走的实验品。

而实验品忠于吉尔吉斯,它们的成功就意味着吉尔吉斯的胜利。一本万利的事情,谁都愿意投资一两分。

……

华夏新疆,乌鲁木齐。

一路向东的军队以秋风扫落叶般的姿态一举扫平了乌鲁木齐这个丧尸之城,托长时间战斗的福,队伍中的军人已经有百分之三十觉醒了异能,即使他们尚且处于初阶的等级,可战斗力依然可观。

这其中,尤以觉醒的特种兵为最。

不过,云默对于觉醒的特种军人并没有抛出来自异能者部队的橄榄枝,反而是大大方方地将针对特种兵的管理权交给了凌霄,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凌霄在战场上不再收敛实力大放异彩的档口,一把将人推上了“兵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