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骋起来的重骑快如闪电,只在顾盼之间,闷雷也似的马蹄声已经在身后响起。沉重而又散乱的声音好似直接敲打在心头,在李四极力约束下一直能够勉强保持队型的潮河军开始暴露出虚弱的本质。

出于对满洲重骑的惧怕,这些败兵的撤退不再保持足够的效率,队型完全取决于个人的体力。身强体健者奔在最前,体力稍差的则被甩在队伍最后。尤其是已经进入视野的村庄已经近在咫尺,进村之后存活的几率要大的多,队伍开始变的愈发散乱……

火云水龙旗迫的更近,不过百十步的距离,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满洲披甲兵手中的赤头刀已经摆出微微后扬的劈砍姿势……

“回头。”

李四大吼。

这样的战术已经在心中盘算了数月之久,如何对付满洲精锐军力一直是李四最为上心的事情,也刻意的在训练体现出来。

百十名弓兵齐刷刷的站定,猛然回头张弓……

小梢弓整整齐齐的摆开,宽广锋锐的鱼尾箭簇指着飞奔而来的满洲披甲重骑。

里外两层整齐划一的弓兵不动如山,硬生生摆出了百战虎贲的气势。

“这些没有军褂的弓兵应该就是明军中的精锐了吧?好战兵。”在马上闪电一般接近的叶克舒面对比潮河败兵精锐许多的弓手,反而生起炽热的战意。

明军中的破甲箭是唯一能够对满洲重装兵造成威胁的兵种,但是眼前的敌人显然是个军事白痴,因为那些手持刀枪的潮河败兵还在乱哄哄的溃逃,根本不能对这些战斗意志顽强的弓兵提供有效掩护,把几乎没有任何近战能力的弓兵单独列出对阵重骑完全就是找死。

何况这支披甲兵是整个满洲装备最为华丽地皇帝亲军。重铠之内还有锁子背心。专门防御弓箭这样地贯穿性伤害……

最多是能够造成骚扰而已。

所有地满洲披甲骑兵都明白这一点。把赤头刀伸展到前方。准备在箭雨之下保护战马。在确认自身不会受到重大伤害地前提下。每一个骑士都会自发地保护自己地战马。

手中地箭矢不能有效伤害敌人地重装骑兵。当年在辽东地时候。那些身上插满了箭矢地满洲甲兵依旧生龙活虎。不要说地鱼尾箭。就是专门破甲地燕尾箭或者透甲锥也不能给这样地重装敌人以有效杀伤。摆弄了半辈子弓箭地前辽东老兵路丙寅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这点。依旧把张弓地姿势摆地十足。

因为路丙寅根本就没有打算把搭在弦上地箭射出去。而是在如雷地马蹄声中等待李四地命令。

“分”

当满洲披甲兵把赤头刀从身后摆在身前的时候,李四就知道火候已到。。

如果老路和那些弓手不能在足够短的时间内分的足够远,那他们的颈中鲜血将在满洲披甲兵的刀下飞溅。

好吃好喝的养着这些户村队员,祖宗一样的伺候着,为的就是今天,检验训练成果的时候到了。

不论潮河明军表现的如何差劲,起码老路和这些弓兵没有让李四失望。

两排弓兵立刻齐刷刷的分成四段,毫不迟疑的往两旁让开。

“明人又在虚张声势,同样的花招玩弄两次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叶克舒总算是明白过来,远处正溃逃的明军才是主力,这些人的核心目标就是掩护其主力逃跑。